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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吱——”整個樹林隻有腳步踩在雪地裡發出的聲音。
風輕輕吹過,樹葉沙沙作響,身邊好像有一道黑影閃過,可是那速度極快,陸北深還冇有來得及看清便消失不見。
這林子從陸北深進來開始就覺得不對勁,此時靜下來他才發現,這是謝安說的那片瘴氣林。
他心裡這才反應過來,怕是中計了。
但他更明白,是薑晚故意引他來此,至於她要做什麼,他不得而知。
尋常這等計策自然是入不得他眼,隻因那個人是她,他才如此關心則亂。
“噠——”一顆珠子掉在他跟前,飛快地融進雪水中,湧成一團煙消散在空氣之中,與空中的瘴氣融在了一起。
陸北深忙屏住了呼吸,他抬腳往前急行了幾步,耳邊忽然擦過一陣勁風,而後一片樹葉直直陷入他身側的樹乾之上。
這摘葉飛花的本領,世上會的人少之又少,而薑晚便是其中之一。
他心中又驚又喜:“卿卿,我知道你在,你出來好不好?”
其實,他實在不是什麼擅長言語之人,他有許多許多的話像告訴她,可是話到嘴邊又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話音剛落,那客商的身影忽然從身後跳出來,一劍向他刺去,陸北深閃身躲開那一劍,兩人便交起手來。
那客商並非是他對手,可是他凝氣閉息,方纔進來的時候又吸了不少瘴氣,並不占上風。
兩人交手正酣,背後忽然襲來一陣勁風,陸北深下意識往身後刺了一劍。
轉身卻看見是薑晚站在他身後,他臉色一變,劍鋒一轉氣息便跟著亂了。
那客商趁機身後一掌打傷了他,陸北深忍不住吸了兩口瘴氣,便覺得眼前昏沉。
“卿卿……”他隻覺得眼皮格外沉重,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識。
薑晚看了一眼躺在雪地裡的陸北深,嘴角笑意發冷:“真不愧是武林盟主的兒子,中了我的障魂香還能支撐這麼久。”
那客商見狀,衝薑晚抱拳:“聖女,現在我們怎麼辦?”
“按原計劃行事。”薑晚眼中毫無波瀾。
“是!”那客商聞言扶起地上的陸北深,幾個閃身消失在密林之中。
……
寒風嗚嚥著,門窗被吹得嘩啦作響,一股寒風透進來,帶著刺骨的寒意。
薑晚回到客棧,便看見大堂中站著一身白袍的離塵。
她愣了一瞬:“教主怎麼親自來了?”
聽見聲音,離塵這才轉過身來,臉上卻是一臉和煦:“看來事情辦妥了。”
薑晚微微一怔,不知為何,她每次見到離塵都覺得心裡怪怪的,就好像這樣一臉良善的表情不該出現在這個人臉上。
令天下人聞風喪膽的魔教教主不該是這樣的纔對,可是自她第一眼見到這人,他又一直是這樣,一臉笑意。
她斂去思緒,隻淡淡應道:“那是自然。”
離塵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詭譎笑意,又瞬間消失不見:“那便好,過幾日你便去一趟甘州城。”
薑晚眉頭一蹙:“去那裡做什麼?莫非真如傳言所說,九重宮與突厥合作?”
離塵忽然大笑:“那些武林人士自詡正道,分明是他們之中有人暗通突厥,卻要我九重宮來背這個罪名,本尊豈會讓他們得逞?”
薑晚這才微微舒展了眉頭:“你想怎麼做?”
離塵從懷中拿出一隻瓷瓶遞給她:“吃了它,本尊可不想聖女把命丟在了甘州。”
她伸手剛要接過瓷瓶,離塵卻忽然俯身。
他靠近她耳畔,語氣帶著些戲謔:“不過,聖女可不要再問這種愚蠢的問題,將你心裡那點可憐的正義感抹掉,不然,本尊不見得能救你第二次。”
薑晚握緊了手中瓷瓶,語氣冷然:“知道了。”
幾個月前,她從九重宮醒過來,一身是傷。
後來才知道就是那群所謂的武林正道為了拿到那所謂的魔教至寶,將她打下忘歸崖。
好在忘歸崖下布了一張捕獸網,她這才被離塵又重新救了回來。
隻是離塵說她墜崖之時傷到了頭,所以有些事情她記不清楚了。
可是到底是忘了哪些事,她自己也不清楚,九重宮的人也無人跟她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