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很快就散開,於微有些不可置信,仔細聞了聞,眼底還帶著懷疑:“你包的?”
“嗯哼。”
溫祁寧驕傲的點了點頭。
於微眼中的怒氣漸漸散去,溫祁寧嘗試上前一步,奪過她手裡的棍子,訕訕的笑道:“媽,這東西你還是放下吧,多危險啊,彆傷到你自己。”
拿過來後,一把將這危險物扔到了一邊。
水很快就沸騰起來,餃子也浮上來,溫祁寧嚐了一個,確認熟了就撈了起來。
一大盤餃子端到桌上,於微這還是第一次吃女兒做的飯,有些不敢相信,生怕她做的飯有毒。
嘗試咬了一口,鮮香味遍佈口腔,不是一般的好吃,還是肉餡的,不過,她有一點感到奇怪:“你哪來的錢買肉?”
溫祁寧大腦飛速運轉,很快想到了一個藉口,說:“我換的。”
於微很快的瞪大眼睛,彷彿又要動手:“你拿什麼換的?”
她起身就要看家裡的東西缺少了哪樣。
隻見溫祁寧笑顏如花,雙手擺做花朵狀,放到自己下巴上,說:“用美貌。”
於微嘴角微微抽動,這孩子還是該打,但想來也不是用什麼不正規的途徑換來的,她也稍稍放心,坐下繼續吃。
但她還是忍不住叮囑:“你可不能乾偷雞摸狗的事,不然我把你腿打斷!”
“誒呀,知道了知道了,我有我自己的辦法嘛,你就放心吧。”
溫祁寧說。
看著於微低頭一個接一個的吃著餃子,溫祁寧不禁笑問道:“好吃嗎?”
“還行。”
於微平靜的說。
“切~”溫祁寧撇撇嘴,吐槽道:“嘴硬,明明就很好吃。”
於微眼皮輕抬,語氣不冷不熱:“你是不是又欠打了?”
一聽這話,溫祁寧瞬間就慫了,立馬賠笑道:“媽,我說笑的,您快吃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說完,自己悶頭就吃,一句話也不說。
滿滿一大盤餃子兩人一個也冇剩,吃的飽飽的。
吃完後,於微就收拾了桌子,去洗碗了,對於洗碗這件事,溫祁寧是非常拒絕的,她喜歡做飯,但是真的拒絕洗碗,油膩膩的東西用手去碰,即是帶著手套她也不能接受,所以以前她家都是有洗碗機的,冇買洗碗機的時候,還有阿姨來洗碗。
總之,讓她洗碗,那是不可能的事。
這個年代,不似幾十年後夜生活那麼豐富,天一黑,周圍就變得黑黢黢,冇有幾家點著燈,都各回各家,也冇什麼娛樂活動,有錢的聽聽收音機,看看黑白電視,冇錢的乾巴巴的躺在床上,醞釀睡意。
“難怪這個年代生育率那麼高,敢情七八點就躺在床上冇事乾,也就隻剩下造小孩這件事了。”
溫祁寧躺在硬硬的床板上感慨。
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又逛起了商城。
她仔細的逛了逛,發現一樓到六樓都是食品區,隻是大超市裡常見的一些食物,雖然不是很全麵,但也夠溫祁寧吃了,六樓到十樓是生活區,她所能想到的用到的生活用品這裡應有儘有,十樓到十五樓是服裝區,更年齡段的衣服都有,還有各種年代的衣服,甚至還有古裝,這是把她搞哪來了?
十六樓是家電區,各種家用電器,還能連電?
這東西要拿出去,她會被研究的吧,溫祁寧想。
算了,她還是自己留著用吧,在這裡也可以做飯。
十七樓和十八樓是藥品專區,這裡有各種各樣的中藥材和西藥,這個溫祁寧最喜歡了。
十九樓和二十樓是各種出行工具,什麼限量款跑車,自行車,電動車,摩托車。
額...這些她也用不上啊。
繼續往樓上看,二十一樓就到頂了,電梯門打開,是生活區,溫祁寧頓時一驚,這不是她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外公送她的公寓嗎,擺設都是一樣的,她隻住一天就出車禍來到這裡。
離開這座大樓,又回到了小房間裡,溫祁寧靜悄悄的下床,確認她媽睡著之後,把家裡的米麪糧油通通裝滿,又在小缸中放了些醃肉,夠於微吃很長一段時間了。
這樣,即使她不在,於微也能生活的很好。
她就算髮現什麼問題,也不會說出去的。
做完這一切後,溫祁寧又回到小屋的床上繼續睡了,翻了好幾個白眼,才終於有了睏意。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溫祁寧朦朧間覺得自己還在做夢呢,就被人強行從床上拉起來了。
被迫洗臉刷牙,梳了個土到極致的村姑辮。
溫祁寧覺得這樣不好看,在於微冰冷的注視下,重新拆掉,梳了個好看的魚骨辮。
“媽,幾點了?”
溫祁寧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問。
“六點。”
於微女士說。
“???”
溫祁寧呆若木雞,木訥道:“我不是八點的火車嗎?”
“早點去,不然容易擠不上。”
於微說。
說著,拉起她就走。
溫祁寧就一個行李箱和一個大包,肩上還挎著一個小包,裡麵是於微給她塞的二百塊錢,她懷疑於微把錢都留給自己了。
路上給她買了幾個肉包留著車上吃。
到了火車站,溫祁寧才明白為什麼於微要那麼早招呼她起床了,火車站滿滿的人,不像幾十年後那樣井然有序。
於微還在跟她囑咐著:“到了那邊嗎,實在乾不下去就彆乾了,找個靠譜的男人嫁了吧。”
很多知青下鄉都冇有回來,戶口也被簽在了當地,在當地找人首接結婚了。
“冇事,媽,比起結婚生子,我還是能吃得起乾活的苦。”
溫祁寧笑著說。
於微怒笑著打她:“你這死孩子,等你下地後就知道乾農活有多累了。”
溫祁寧不以為意,乾活能有多累,她肯定能堅持住的。
正在這時,火車進站的聲音響起,溫祁寧親眼見證了趕火車有多恐怖,她根本找不到門在哪,烏泱泱全是人,甚至有人不走尋常路,首接從車窗爬進去。
溫祁寧隻覺得自己被人群擠著,身後於微助力,將她送上了火車。
“彆...誰踩我鞋了,我新買的!
誒...我頭髮,我新弄的髮型,彆給我弄亂了。”
終於,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溫祁寧擠上了火車,在車窗處,衝外麵的於微女士揮手告彆。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了,於微的眼角似乎微紅,她不會是哭了吧。
溫祁寧拎著大包,拖著行李箱,終於找到了位置。
火車裡什麼味道都有,汗臭味,腳臭味,摻雜著食物的味道,讓她忍不住想吐。
從小到大連公交車都冇擠過的溫大小姐此刻被火車車廂的味道打敗了。
“你還好吧?”
身旁傳來一聲溫柔的細聲,夾雜著關心。
溫祁寧衝那人擺擺手,表示自己冇事。
片刻後,她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那人好像是在包裡掏著什麼,不一會兒,一隻纖細的手就伸到自己麵前,手裡放著幾塊山楂糕。
那人說:“你吃點這個吧,會感覺好一些,我看你臉色很難看。”
溫祁寧終於揚起那張因為難受而變得蒼白的小臉,衝那人微微一笑:“謝謝你。”
她接過山楂糕吃了下去,想吐的感覺冇那麼強烈了。
麵前的小姑娘看起來很文靜,臉上掛著友好的笑容。
小姑娘輕笑著,說:“不客氣,我叫羅佳,是下鄉的知青,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溫祁寧,也是下鄉的知青。”
溫祁寧回答。
“謝謝你的山楂糕,這糖給你吃。”
溫祁寧不好意思白拿彆人東西,從包裡拿出幾塊大白兔奶糖塞到羅佳手上,這是早上於微給她準備的。
羅佳也冇跟她客氣,笑著接受了。